马车内的空间相对封闭,因此显得十分闷热,将沈黛末的脸蒸的红彤彤的。

冷山雁手中执着一把素面折扇,轻轻扇动,替她降温,扇风吹得沈黛末发丝浮动。

沈黛末一边吃着从府里带出来的伏日蜜沙冰,一边撩开车帘,看向窗外叫卖的贩子。

“瞧,外面真热闹。”

端坐在马车内的冷山雁,身子微微前倾,朝窗外看了一眼,淡淡笑道:“洪州城从前就繁华,如今成为新都之后,更是热闹了。”

沈黛末好奇地看向他:“郎君,自从你跟我来到洪州之后,几乎都没有出过门,关在家里这么久,你不觉得闷?都不对外面的世界感到好奇吗?”

她看古装电视剧里,那些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,偶然出府都会对外面的世界有害怕又好奇,仿佛一只刚刚跑出笼子的鸟儿,兴奋地打量着这个世界,对一切都觉得新奇。

冷山雁摇摇头,眸光沉静如水:“家怎么能用关呢?我喜欢待在家里,一点也不觉得闷。”

上一世的冷山雁绝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,他到死都痛恨着将他囚困一生的大宅子,平等地厌恶着身边所有人,他彻夜站在日沉阁上,看着太阳一点点被地平线吃掉陷入黑暗中,幻想着自己也能得到自由。

可他逃不出去,到死也没有。

所以他将自己也变成了大宅里吃人的鬼,和这里面让他痛恨的人和事,互相倾轧,互相折磨。

但这一世,同样是幽深的宅院,冷山雁却自甘沉醉其中。

沈黛末道:“不要说违心的话,每天都待在一个地方,怎么可能不闷不厌倦?”

冷山雁垂眸淡笑,他没有说违心的话。

无论是这栋大宅子,寒山县租住的嘉木繁荫的四合院,还是苏城县那个有玉兰树盛开的小院子,对他来说都是家,里面的一草一木都无比珍贵。

或许对外人来说,日复一日重复的工作是枯燥无味的,久了就会腻烦,然后抵触,最后变为厌恶。

但冷山雁不同,他就像一只精心打理巢穴的鸟,精心打理着家里的每一寸地方,把自己和家都收拾地温馨又漂亮,然后静静地等待着沈黛末归来。

这就是他最梦寐以求的生活。

沈黛末早就为他做到了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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